毕竟最终,被这『汉半两』损到的,是天下百姓,而不是刘邦、萧何君臣二人的某个敌人。
天下人受损,对於当时的高皇帝、萧相国而言,也同样是损失!
而且是极为重大的损失!
这样一来,问题就简单了。
高皇帝、萧相国铸汉半两,寧愿承受『天下人受损”的巨大损失,也仍旧一意孤行。
唯一合理的解释是:高皇帝、萧相国铸汉半两,必然是为了图谋比这个巨大的损失,
都还要更为庞大的利益!
在那个利益面前,即便是天下人受损,也依旧值得“梧侯方才说,高皇帝行令少府,熔铸汉半两时,正值秋收?”
漫长的沉默,被刘恭冷不丁一语所打破。
阳城延闻言一愣,而后自然点下头。
便见刘恭当即深吸一口气,再问道:“秋收过后,少府是否也用新铸的汉半两,从百姓民手中,以市场价购入米粮?”
阳城延再一点头,隱隱有了感悟,却仍旧不甚明確。
而一旁,见阳城延再次点下头,刘恭心中猜想的到验证。
长呼出一口浊气,又颇为惆悵的一阵感怀晞嘘,
“难怪—。—”
“难怪高皇帝,在行令少府,铸汉半两的同时,要许天下民私铸钱。”
如是一声呢喃,只引得阳城延心中,那层挡在自己和真相之间的薄纱,当即又更薄了几分。
阳城延感觉自己,已经隱约能摸到真相的边沿。
但那层薄纱,却依旧挡在自己和真相之间,让自己无法將真相尽收眼底。
“陛下此言,何意?”
语调不安的发出一问,將刘恭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,便见阳城延深吸一口气,將身子朝刘恭的方向挪了挪,上半身也本能前倾了些。
“陛下的意思”
“难道当年,高皇帝、萧相国铸汉半两,是为了用少府內帑仅有的钱,从百姓民手中,买下儘可能多的粮食?”
话说出口,不等刘恭做出反应,阳城延便抢先摇摇头。
“怎会?”
“高皇帝立汉国祚,又不是只能做几个月皇帝。”
一一即为天子,高皇帝,必定是要我汉家千秋万代,国祚永存的。”
“又怎会为了一时之利,而做出这等涸泽而渔,使天下人受尽苦难的事?”
说著,阳城延又好似是在说服自己般,强自再一摇头。
却见一旁,刘恭先是微一点头,认可了阳城延对真相的猜测。
一汉半两的出现,就是高皇帝、萧相国,想要低价扫货。
至於高皇帝、萧相国,为何要做这固泽而渔、杀鸡取卵,丝毫没有远见的蠢事“
“如果当时的状况,已经糟糕到不这么做,我汉家,便要亡国了呢?”
“国祚危急存亡之际,高皇帝、萧相国,又如何顾得上自己的举动,是否是在涸泽而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