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淮州未接,只仰头望着坐在他面前桌案上的元扶妤,等着她回答来找他何事。
“马少卿没有亲自带人证回京,王家已经知道,派了大批死士前去另一路杀人证。何义臣能调动的玄鹰卫有限,得你命裴渡派人前去接应。”元扶妤把茶杯往谢淮州跟前送了送,“事关王家声誉,王家必会不惜一切代价。林常雪也去了,我实在是不放心。金旗十八卫剩下的这些人,不能再出事了。”
“裴渡已经派人去了。”谢淮州抬手接茶杯。
金旗十八卫的生死,谢淮州同样在意。
今日裴渡派去盯着何义臣的人来报,说何义臣调动玄鹰卫,又说林常雪本与何义臣在一处,后来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林常雪带着六个玄鹰卫出了城,裴渡立时便猜到林常雪是去做什么,在谢淮州这里请命后,便调人前去相助。
闻言,元扶妤悬着的心终是放下。
谢淮州没能从元扶妤手中拿过茶杯,垂眸才略显迟钝地瞧见,他竟连元扶妤的手一同攥住。
“对不住。”谢淮州重新拿住茶杯。
元扶妤未松手,她问:“裴渡派了多少人?”
“入京必经之道附近的玄鹰卫,会过去接应。”谢淮州说。
元扶妤轻笑,果然是喝多了,问什么都乖乖说。
记得,从前谢淮州醉酒时,便极为乖巧,任她摆弄。
她望着谢淮州,含笑的眸底是探究。
也不知……曾经这谢淮州醉酒后任她为所欲为,是真的,还是装的。
元扶妤未松开茶杯,望着谢淮州道:“烫。”
说着,坐在桌案上的元扶妤往左挪了两尺,坐在谢淮州面前,低头徐徐往茶杯中吹着气……
谢淮州亦是未松手,元扶妤吹茶汤的气息扫过他扣在茶杯边缘的手指,他攥着茶杯的手收紧,喉头滚动,凝视着元扶妤。
摇曳灯影,幽幽之光在他雕刻般五官上晃动,他专注于元扶妤的眼眸忽明忽暗,汹涌狂恣的欲念在酒意催动下,几欲喷薄而出。
元扶妤吹温了茶汤,扶着谢淮州的肩膀,倾身靠近谢淮州,将茶杯送到他唇边:“喝吧。”
谢淮州垂眸掩住黑眸中神色,捏着茶杯边缘的手下滑,握住元扶妤的细腕,听话地低头喝茶。
广袖滑至臂弯,露出他小臂的旧伤疤。
喂谢淮州喝了茶,元扶妤视线落在谢淮州沾了水珠的唇上,随手将茶杯放在一侧,用指腹拭去他唇角水珠。
谢淮州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紧,一身酒气似在体内沸腾,越发浓烈。
晦暗不明的烛光下,谢淮州极长的眼睫低垂轻颤。
元扶妤笑意愈深,她凑近谢淮州,轻轻与他额头相抵:“嗯?”
元扶妤轻缓的疑问声,像根极轻的绒羽划心尖。
谢淮州呼吸越发粗重,他用力将元扶妤拉向自己,一手拨开元扶妤身旁的书卷,炽热充满力量的躯体突然逼近,元扶妤轻巧后倾,盯着他微张的薄唇,他却生生止住了纵情的动作。
元扶妤看着谢淮州近在咫尺的俊颜,只要她想,轻而易举就能吻上他。
湿热滚烫的带着酒气的气息扑在元扶妤面上,他极力压抑着暗火。
撑在元扶妤身侧的手握成拳,谢淮州后撤与元扶妤额头分开,闭眼眉头紧皱,平复呼吸。
元扶妤有些失望,坐直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