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—圣诞节当夜
雪花在翻倒巷的屋顶上积了厚厚一层,丽塔·斯基特裹紧貂皮斗篷,踩着高跟鞋匆匆穿过阴暗的巷子。她的包里塞满了金加隆,足够她去巴黎逍遥半年。
“斯基特。”
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。丽塔猛地回头,魔杖已经滑入掌心——但太迟了。
贝拉特里克斯·布莱克从巷尾的黑暗中缓步走出,黑裙曳地,红唇如血。她的魔杖随意地搭在指间,像把玩着一根香烟。
“贝拉特里克斯小姐!”丽塔挤出一个谄媚的笑,
“圣诞快乐!我正打算——”
“嘘。”贝拉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,魔杖轻点,丽塔的嘴巴立刻像被缝上了一般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“你知道吗,丽塔?”贝拉绕着她慢慢踱步,高跟鞋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,“我最讨厌两件事——一是有人动我的东西,二是有人动我的家人。”
丽塔瞳孔骤缩,冷汗瞬间浸透后背。
恐惧攫住了她——贝拉是为那桩婚约找上门了吗?
然而下一句话,粉碎了她的猜想。
贝拉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:
“安多米达·唐克斯——这个名字,你还有印象吗?”
丽塔疯狂摇头,喉咙里发出呜咽声。
“啊,我忘了你不能说话。”贝拉故作惊讶地挥了挥魔杖,
“现在,告诉我——谁让你挖唐克斯家的消息的?亚克斯利?还是莱斯特兰奇?”
“是、是诺特!”丽塔瘫软在地,声音发抖,
“他说只要我曝光那个泥巴种的孩子,黑魔王就会——”
“就会怎样?”贝拉的声音骤然冰冷。
丽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脸色惨白如纸。
贝拉笑了。她俯下身,在丽塔耳边轻声道:“你知道吗?我本来打算给你一个钻心咒就了事……但现在,我改主意了。”
魔杖尖端亮起诡异的绿光,却不是对准丽塔——而是她包里露出的那叠照片。
照片上,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正在花园里追逐蝴蝶。
“一忘皆空。”
绿光闪过,丽塔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。贝拉慢条斯理地抽走所有关于唐克斯家的资料,顺手往她包里塞了只正在蠕动的狐媚子。
“圣诞快乐,斯基特。”贝拉转身离去,黑色裙摆扫过积雪,“记得查收预言家明天的头条——‘知名记者丽塔·斯基特与十只狐媚子的浪漫邂逅’。”
巷子里只剩下丽塔呆滞的坐姿,和飘落的雪花一起,渐渐被夜色吞没。
午夜的钟声在沉寂的伦敦上空回荡,余音穿透纷扬的大雪。
贝拉·莱斯特兰奇独自伫立在泰晤士桥边,仿佛一尊凝固的黑色剪影。鹅毛般的雪片在她厚重的黑袍上覆上一层冰冷的白,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,抽打着她的脸颊,带来刀割般的寒意。
她的手中,紧紧捏着一枚金加隆——凤凰社的通讯币,正透过皮手套传来一阵阵微烫。
“安多米达的事已处理。”
加隆光滑的表面,一行细小的字迹在魔法作用下悄然浮现,是邓布利多那熟悉的笔迹。
“孩子安全。”
贝拉的手指猛地收拢,几乎要将那枚小小的金币嵌入掌心。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透厚重的雪幕,投向远方被黑暗吞噬的河面与城市轮廓。这一刻,肆虐的风雪奇迹般地开始减弱。狂暴的雪片渐渐稀疏,化作零星飘落的绒絮。厚重如铅的云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,一丝清冷、苍白、近乎病态的月光,吝啬地从中倾泻而下,斜斜地照亮了桥面新积的、尚未被玷污的白雪,也映亮了贝拉毫无表情的脸庞上残留的几点融化的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