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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暗花明（第1页）

吴孟津从并未让自己散发的样子保持多久，从书箱里拿出另一根蓝色发带，正好衣冠，他瞧着朱殷蒙上面，问她：“你预备如何教训他呢？”

朱殷展示她的麒麟臂，挥挥拳头：“当然是以牙还牙，拉到巷角揍上一顿。”

“杜家公子一向坐车上下学，你是准备在大道上拦车吗？”

“你照我说的做。”吴孟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眼带寒光，像是早有预谋一般。

……

这些法子早在他脑里过无数遍了。

杜颂着人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，他都想以眼还眼，以牙还牙，但对于他这种人，无疑有兵不血刃的办法。

“你说的真是复杂，还不如直接直接揍一顿。”朱殷听他说完就朝他两眼一皱，这也太麻烦了。

“你不用动手，不是更好吗？你去办事，我便先回去温书了。”吴孟津背过身，去提他的书箱。他合上书箱盖子，放在最角落的是周挽临行前给他的金疮药。

周挽，今日不像周挽，但无论她要做什么，吴孟津都会恪守本分，做她的好好未来夫婿。

他视而不见，转头问朱殷：“你今日还回去么，娘会给你留饭。”

“怎么不回？我可不会饿死我自己。”朱殷气鼓鼓道。

脚下生风，往杜家方向去。

夜黑风高。朱殷初来乍到不熟悉，绕了一大圈远路，才到杜家。

朱殷恰好遇上手上这几只大雁，它们巴不得给人使坏，主动相帮，朱殷不介意有几只大雁愿意锦上添花。

她手上抓着几只大雁，它们头回见到能听懂鸟语的人，一路叽叽喳喳跟朱殷讲个没完。

一只大雁记性差，还在问：“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？”

另一只扑腾翅膀：“你个鸟记性，神仙都说了去惩凶除恶。”

“嘴巴都快闭上，要干正事了。”朱殷打住它们议论。

他家也大得很，朱殷摸索了许久，终于看见他从正厅盥洗完手出来，身后跟着他的随身侍从，他嘴里哼着小曲，跨着大步子，还挺得意。

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，他在地上走，梁上会有人盯着他与他同向而行。

朱殷沿着屋顶房椽快走，杜颂走一大步，她弯腰捏着步子，无声紧跟两步。

他的随身仆侍替他开门，杜颂进了书房。朱殷身轻如燕，跨步跳过去，她摆开一片瓦，漏出屋子里的光景。

杜颂躺在舒适的靠椅上，手上拿着书册子，翻了几页，就没心思翻了，丢到地上，他侍从急急忙忙替他捡起来，劝他再念会儿。过了一会，又有心思了，便再翻一页，反反复复，又翻到最开始的那页。

“皇帝不急太监急。”朱殷吐槽道。

朱殷伸着手指挥大雁排排站好，手中去出拿着薄绢和笔。

她手心适时感知到笔划的动作，是吴孟津在木符上用手写。

吴孟津的本意是狐假虎威，顶上落瓦，便是告诉杜颂，他吴孟津背后有人，可以轻易上他家门梁警告他，就也能轻易取他项上头梁。

朱殷在顶上坐下，不紧不慢从掏出墨和砚，大雁在她旁边踱着步子，还算听话，一只只的凑着两个眼睛看她动作。

她磨好墨，蘸点墨汁，抬手跟着写一笔，朱殷瞅瞅旁边的几条绢帛，一笔就这么费力，要写这么多字不得把她人都写坏了。

及时止损，及时止损。

她自觉画技超群，不妨画个猪，这不比吴孟津要写的，那些又臭又长的话要言简意赅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