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金荣扶着自己的额头,没想到这事还要怪她,她只是想捅他一刀解恨罢了,把他弄残了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,她对他的仇恨还没达到那个程度。
没想到,自己把他弄残,竟然要连累秦思昭帮她善后。
可她却想不通顾时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。
他明显不是想再把她强夺了去,也不想杀秦思昭,那他究竟想做什么?
一路上安排得甚是妥当,傍晚,二人被安排进了一个在小地方算得上是颇为豪华的酒家,被侍者引着进了二楼的雅间。
一进门,顾时已经点好了一大桌菜坐在那里。
真是碍眼。
在一瞬间,顾时和秦思昭在心中给了对方一模一样的评价。
陶金荣瞥了一眼顾时,说道:
“用不上这么多的菜吧,多浪费啊。”
“无妨,剩的赏人便是了。”
陶金荣倒是面色如常,拉开椅子坐下,端起碗便吃了起来。
她吃饭快,在顾时面前她也懒得顾忌什么吃相,还是小地方的馆子好吃,上的全是硬菜,没有那些装模作样的精致菜肴,她不停地往碗里夹肉,吃得倒是很香。
“……”
顾时没想到她真的胃口如此之好,他连一个给她夹上一筷子菜,跟她说句话的空档都没找到。
不过这样看着她吃饭也挺不错的。
他把眼睛瞥向她的脖子,她穿了件高领的衣裳,领子紧紧地裹着脖子,他一路看下去,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,他很想听一听她心跳的声音。
陶金荣没什么矫情的想法,只专心吃饭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把碗里的饭都扒完了,秦思昭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,这个亲密的举动毫无疑问是在警告。
秦思昭想,她不应该用银簪捅穿他的锁骨,而是应该捅瞎他的眼睛。
她不过吃了这么一小会儿的饭,他就用那种觊觎的眼神把她看了个遍,甚至还盯着她的胸口看了半晌。
简直下流。
“我吃饱了,回去休息了,顾时你慢慢吃。”
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,说:
“哦,这里的菜都偏咸一些,你吃不惯吧,要不你点个拔丝地瓜?不用我出钱吧?谢谢你请我们夫妻两个吃饭。”
还不等他回复,她便拉着秦思昭走了。
听到“我们夫妻两个”时,顾时忽然觉得一阵失落。
他不该对他们有了夫妻关系感到意外的,她没有骗他,一切事实都清清楚楚。
她走的时候,他明明心知肚明她肯定会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起,可是他却因为畏惧面对自己的错误而选择了逃避,等待着他的却是更大的惩罚。
如今顾时想见她的心情大大超过了畏惧被抛弃的心情,可是亲眼见到他们二人举止亲密,他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,像是被猛地挤了一下似的。
他哀怨地抬起眼,明明是他抢占了先机,可为何丈夫又变成了别人,若秦思昭是她的丈夫,那他算什么?和离的前夫?还是说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,和她毫无关系的人?
如今她有了新欢,就把他这个旧人彻头彻尾抛在脑后了,甚至都不愿正眼看他,她明明也爱过他的,可为何变心得如此之快,她的行为举止里竟然找不出一丝一毫爱过他的痕迹,就连怨恨和抵触都找不出几分。
为什么她连一点恨都不愿意施舍给他?
顾时觉得食不下咽。
他一扭头,天色已经有些黑了,一张用来装饰房间的铜镜里倒映出他的容貌,如今他消瘦了许多,鬓边生了许多白发,眼下一片青黑……他的容颜憔悴了许多,尚未缓和过来,就连一个孩子都笑他长相吓人。
那在她的眼中,想必是很难看了……
怪不得她连看都不愿看他。
他焦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得赶紧调理回去才行。
侍者把秦思昭和陶金荣带到了次好的房间……就在最好的房间旁。
这顾时下流无耻,觊觎别人的妻子,估计什么都干得出来,今晚会不会半夜闯进他们二人的卧房都很难说。
想到这里,秦思昭就站起身,重重地把门窗关上,仔细检查了门锁有没有被人提前动过手脚,还是不放心,特意把椅子搬来,摞在门前,用一种特殊的结构把门死死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