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幸回到宫里已经累得没工夫与宁无劫计较骑马的事,只快速地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裳,然后就懒懒地迎面栽倒进床榻柔软的被褥里。
他脑袋埋在枕头里,舒服地喟叹一声。
在破庙里睡了一夜,他骨头都快散架了,还是宫里的软垫舒服啊。
御医赶来给他搭脉,他也不动,还是老太监上前扒拉了他一下,助他翻身。
他就像块砧板上的肉,被人掀了个面。
御医给他搭脉时,他才稍微抬了抬眼睑,余光却瞥见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,却仍守在一旁的宁无劫。
咦?
按这卷王的脾气,不应该马不停蹄就去办差了吗?
平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,怎么今日竟然还寸步不离了?
御医搭了脉,垂首道:“陛下无大碍,就是有些劳累,多休息便好。”
闻幸冲宁无劫的方向一扬下巴,“翟卿给宁无劫看看伤。”
宁无劫抬眼,这昏君在关心他的伤?
不过回想起来,昨夜昏君就盯着他的伤看,今晨又过问他伤势如何。
是因为爱重他?
呵,既然如此,又为何去逛勾栏?
怕不是见色眼开吧。
但他还是转过身去,褪去半边衣袖。
染血的绷带缠绕在右臂上,红得格外刺眼。
少年只褪去半边衣袖,紧实而匀称的肩臂线条展露无遗,半片蝴蝶骨清晰可见,微微起伏的背肌线条一路向下,隐没在尚未褪去的衣衫内。
他背着光,宽肩窄腰的背脊轮廓如一张拉满的弓,年轻的躯体蓄满了随时爆发的力量。
躺靠在床榻上的闻幸欣赏着这一幕,由衷赞叹: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。
翟元青小心翼翼地用术刀划开绷带,露出里头的伤口观察,随后点点头,“伤口不深,但为了避免留疤,还是要缝合好。”
他说完回头去看闻幸,“臣带宁大人换个地方施术。”
却见闻幸勾唇,“就在这缝。”
他还没看够呢。
闻幸冲窗边的软塌一扬下巴,“坐下。”
宁无劫侧过脸,似乎是犹豫了一下,但还是转过身来,依言坐下了。
翟元青取了药酒与针线,给宁无劫消毒后道:“会有些疼,烦宁大人忍一忍。”
宁无劫目不旁视,“翟太医请便。”
针线穿过皮肉,扎出点点猩红血迹。
嘶。。。。。。
闻幸觉得好疼。
他上辈子玩枪被滑套割伤过,缝了七针,因为麻药提前失效,疼得他死去活来。
这小子缝几十针为什么能面无表情的?
然后闻幸就看见宁无劫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。
倒也不全是面无表情。
他噙着笑,试图分散宁无劫的注意力:“宁卿今日公务不忙了?”
“忙。”宁无劫看一眼胳臂上被长针挑起的皮肉,又平淡地移开视线。
闻幸观察宁无劫眉心的褶皱,故意挑衅道:“那你怎么一直守在朕这里?难道宁卿对朕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说时走过去,玩味般捏起少年的下巴尖,“对朕也情、根、深、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