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桉把顾笙然的医治当做恩赐,即使她被扯入案件中,即使她的耳朵并没有完全复原,她也不畏不惧不怕,只把它当做恩情回馈。
她担心他走不出来,那么杨桉是不是也没走出来?难以忘怀。
答案未知,他不敢问。
杨桉安静等谢树,看他沉默盯着自己,视线灼热眷恋,狭长的眉峰下却藏着压抑,“你不会要哭吧?”
紧接着炮语连珠,拉起谢树就疾走,“先憋着,等到了顾医生面前才哭啊!还有几步,快点,忍住啊!”
谢树当真是哭笑不得,“……杨桉,你真的是……”
两人放好花,杨桉用纸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,待了一会,就默默退到一旁的草地上默默等他。
今天没太阳,原野上的风吹着树叶向同一个地方倒过来,一会儿又倒回去。谢树站在一道道墓碑丛林里,同样是黑色的外廓,他像是坚毅的、发人深省的外来者、异乡人。
杨桉看着他慢慢蹲下去,平庸地融入黑色里,内心莫名升起一种荒诞和仓皇,居然感觉这里好像更像他的家。恍然明白谢树一直带着的神秘是不留恋,他在消耗自己。
从颜色到爱好到生活,没有一件事上心,他甚至对于自己敷衍了事。
谢树抚摸着顾笙然的照片,“妈,没想到杨桉带我来了。出事以前,我都想以一种正式的身份向你们介绍她,那天,我甚至和她约定好了考我的母校,可是我……逃跑失约了。我不知道这些年她和你分享过多少喜怒哀乐,但是这段时间她让我真切感受到了‘存在’两个字,我的生活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,我好舍不得,和她的日子好像偷来的,未来也不知道该怎么选?”
谢树远眺杨桉,她踱步而上站到了一棵冬樱花下面,树枝悠荡在风中摇起一树粉色花瓣,落满一地,美好在她身上舒展泛滥。
两人在山上呆了很久,回到杨桉的家,一进门就又亲在一起。
内心的天性被释放,予取予求,不知疲倦,兴头正酣,陈时一通电话打破寂静。
“怎么每次都是他?”谢树瞬间想这个朋友要不绝交算了。
他们都知道陈时什么德行,要是不接,这电话能一直响。
谢树压在杨桉身上,末了,还是闭闭眼黑着脸坐直,忍住躁动。
“喂!你最好有天大的事!”
“你怎么知道?来老地方啊,我摇人,就这样。”
谢树甚至来不及接话,陈时就挂了。
三秒不到,杨桉的手机响了。
不出意外就是……
“喂,陈时哥。”
“小杨桉,休息吧?谢树今天出差回来了,我都知道你们的行程,你也回来了,一定要来啊,算是弥补上次的遗憾,对不对?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杨桉更是挂得快,生怕陈时多讲。
“什么?”
杨桉打哈哈,“就是上次生日嘛,我回来了的事只有陈时哥知道。”
谢树把杨桉压回去,手伸进衣服的下摆,往上一点点挪动,“不对,肯定还有其他事。”暴露了一脸的刚愎自用,吃准了杨桉的拿他无法。
杨桉眼神飘忽不定,按住他作恶的手,侧头不和他对视,“就只是工作上的小事,造成了没赶上,最后不是也去找你你了吗?怎么,那晚,你不满意?”
她的反问作用明显,谢树没收手,但收敛情绪,“没有。”
杨桉一点不迟疑推开他,起来整理微乱的衣领,“那不就结了,走吧,不然陈时哥又要催了。”
谢树起身,从后面圈着杨桉,咬了咬她的耳尖,趁杨桉惊呼的时候,掰过杨桉的下颌,拥着她深吻。
杨桉的脖颈高仰,咽喉处艰难地滚动,呼吸时而漫长,时而急促,手抬起去寻找他,抚摸到他的耳朵时就停下来,随着吻的韵律摩挲着谢树的耳廓。
“陈时哥……”
“让他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