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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走（第1页）

翌日清晨，朝晖吹散夜雾。

日光洒在床塌之上的阿婉面颊上，更显苍白虚弱。

“怎么这般体热？”叩门许久未见有人回应，朱净尘只得冒昧闯入，却未曾想用手一探额头滚烫。

将被角压紧实，半梦半醒的阿婉像是感受到什么，轻咳一声，也带着几分无力。

“定是昨夜，阿婉你未穿外衣跑出来，本就大病未愈，这么折腾，实在伤身。”朱净尘擅医，太知体弱。

“不要，姨娘不要打阿婉，阿婉知道错了。”阿婉蹙眉摇头，紧接着又像是想到前尘往事，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，“少爷，我不愿意的，不要逼我。”

被子被重新翻得凌乱，凉风灌入，冷得人发抖。

因着挣扎，内里的素衣被穿得松松垮垮，香汗沿着锁骨滴落进隐约深处的绯色。

朱净尘被眼前一幕冲击到，活色生香。

猛得闭上眼，红晕染过脸颊，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风寒发热。

默念清心咒但是女子的身影在脑海中缠绕。

还是阿婉难受的无意识哼哼把朱净尘唤醒。

他不得法，只得将阿婉的双手按住，好不容易重新盖好被子，又见阿婉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。

“阿娘，别走，别留下阿婉一个人。”

朱净尘不忍用力挣脱，沿着床边坐下，“我不走，不走……”

安抚着待阿婉平静下来，却在那片刻后失神，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谁。

声音渐弱，拉住朱净尘的手也慢慢卸力。

阿婉缓缓睁眼，“阿净，怎么会是你？”泛起的泪花哭腔很容易辨清她的喜悦。

但此时的朱净尘脑海只余这句怎么会是你的错愕，所有的情绪席卷了他所有的耳聪目明。

那般周全的人此时也绷不住神情，蹙眉苦笑，“阿婉，是我冒昧。”

这下轮到阿婉糊涂了。

她下意识回顾自己方才的言行，并未有什么不妥呀？她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演练了多次。

“你对不起什么……”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片刻，阿婉想清楚了症结，这呆子……

但是阿婉不自觉扬起笑，她不得不承认，这份炽热的天真让她很受用。

阿婉拉起朱净尘的手，小手包裹住大手，放在胸口的心上，“阿净，我很开心，很开心醒来之后见到的人是你。”

“你都不知道，我多想每一天醒来见到的第一人都是你。”体热的红晕浮上阿婉的面颊，说得太认真，让人分不清甜言蜜语。

经年冰山下的火种霎那从朱净尘的心冲上整个脑海，他无暇分辨。

或许他等这份悸动已经太久了，哪怕是梦，他都想一直做下去。

像是做下什么决定，朱净尘开口，“阿婉，留下来。”

那些话纠结很久终于说出口，更生了勇气，“阿婉，原是担忧佳人有归处误你前程，但卿漂浮，未得一隅遮风雨，原谅我卑劣地携恩求报。”

“婢贫贱何敢肖想月亮。”阿婉将头埋下，像要低到尘埃里。

“阿婉，你很好，很好很好，我未见过你这般的女子，蒲草柔弱却永富生机。”朱净尘低头看阿婉，汗水将鬓角染湿贴在脸颊，两颊红晕却反衬得其它地方白得亮眼，泪痕尚未擦干实在是柔弱，但嘴唇被咬出牙印实在又倔强。“那日昌河翻涌，我见那幼鸟被推下，都快掉落江河里都没学会展翅，我以为它必死无疑。却未曾想，你自奔涌的河流而来，它落在你的肩头，你救了它。”

原来是这般缘由，怪不得她醒来这肩头像是被什么撞击过似的疼痛，松手然后下意识去抚摸肩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