鸢赤水瞬间闭上了嘴巴,头顶飘过一片乌云。
“水爷,这是你的战友。”
战友。
鸢赤水走过去,站在他面前,低头看他。
她的这个战友,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染了血迹的病床上——说是床已经够客气了,简直比她以前见过的老大爷随意躺着乘凉的木椅子还破旧。
他有着棕色的卷发,蓝色的眼睛,年轻的面孔。
原本应该有强壮的身体。
原本。
因为现在他断了双腿,大腿已被锯断,剩下的部分被像粽子一样裹起来。
“赤水。”他虚弱地看着她,有气无力地开口,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鸢赤水张了张口:“没有。”
她在说谎,他就是快死了。
他的眼睛如旧纽扣的泛黄,脸色是青灰色,瘦骨嶙峋,可他只有二十岁。
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下:“你……在说什么?”
鸢赤水懵了下:“……”对了,她都忘了语言交流障碍。
“水爷,凉凉这就给你转换。”
鸢赤水沉默了下来:“……”
她能感觉到自己这一句一句翻译,对话下来慢得她仿佛是一个智障。
她的战友还在说话,声音微弱,随风而逝:“你看,我的双腿……”
鸢赤水转头,目光避开了他的腿:“以后安个假肢,还是可以……”
“轰!”
地面震动。
鸢赤水整个人弹了起来。
她转身,朝窗外看去。
不远处,一颗炸弹落下,一架飞机正从头顶上空飞过。
她确认自己真的看见了,有人倒下,有枪响的声音,有破碎的红色飞溅,那一定是碎ròu。
又有生命逝去。
病房里,其它人安静得如家常便饭。
没有人往窗外看一眼。
有一个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