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月梅所在房间是单人病房,费用相对来说比普通病房贵的多,但胜在清净,能够安心养病。
贺知风走到时应染身边,低声问:“几号病房?”
时应染看了下周围,回道:“529,应该在走廊尽头。”
丰市肿瘤医院的走廊很宽敞,三人边走边找,很快就看到了529的病房门,但时应染并没有直接上前敲门,而是蓦然停住了脚步。
跟在他身后的贺知风和招娣也随之停了下来。
招娣好奇地昂起头,“大白兔哥哥,你不进去吗?”
贺知风使了个眼色让她暂时闭嘴不要说话,随即上前贴在529的房门上,隔着观察窗口往里面瞅了瞅,转身退回。
“时恩赐不在,你爸也不在。”她在时应染耳边说。
温柔的嗓音钻入时应染的耳膜,顷刻间,他心底庞大的压力犹如被风吹散。
他感激地看了贺知风一眼,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口气,伸出手轻轻敲响房门。
不久,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。
一位中年妇女注视着他们,发现三人的面容都很陌生,立刻礼貌地询问:“你们是……”
时应染并未见过她,便猜测她应该是父亲请来专门来负责照顾母亲的阿姨。
他近亲情怯,一腔情绪堵在心里,如鲠在喉。
没想到只是面对家里的阿姨,他就慌乱地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。
时恩赐性情偏激,他拿他根本毫无办法。
所以他甘愿离的远远的,转眼就是三年,
一次都没回来探望过汪月梅。
没想到汪月梅会把自己的病情隐瞒那么久。
时应染心存愧疚,屡次想要说些什么,却如同失声般无法正常地发出声音。
开门的女人反复打量着他们,神色越来越奇怪。
就在这时,病房里响起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,她的语速不急不躁,带着一股从容与优雅:“王姐,外面是谁来了?”
听到这个声音,时应染的肩膀狠狠颤抖了一下,下意识地握住了贺知风的手。
贺知风微微一怔,踌躇半晌,任由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指。
“不知道。”王姐赶紧回头应了一声,然后皱起眉头再次询问,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”
贺知风看了眼仍旧在发怔的时应染,无奈地一叹,对着王姐笑了笑:“请问汪阿姨是在这间病房吗?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就没错了,我们是来探望她的。”贺知风说着,牵着时应染的手往前带了一步。
王姐心生惊讶,再次审视他们三个人,目光尤其在招娣的脸上停留了许久。
这是一家三口吧?
想着只有和时家关系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这间病房,王姐没再阻拦,微笑着给他们让道。
“你们好,请进吧。”
“好的,谢谢您!”
贺知风朝着王姐微微点头,抬起脚拉着时应染和招娣走进病房。
时应染在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,可当他站在这里,即将面对自己从小依赖的母亲时,脑子仍
旧一片空白。
直到被贺知风拉到病床前,他还处于茫然的状态。
算上前世,他已有四五年没见到母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