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店员工匿名投票。”她眨眨眼,“连镇长都投了赞成票。他说,‘让老太太继续管事,至少我们还能吃到正宗的老味道。’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一阵喧闹。
一群孩子跑进来,手里捧着纸船,每一只都用彩笔画满了图案。领头的是小星的孙子,名叫阿诺,八岁,调皮得像极了小时候的小星。
“奶奶!太奶奶!”他冲过来,“我们做了新纸船!要放进池塘吗?”
“当然。”莉亚弯腰接过一只,展开看??上面画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,坐在面馆门前晒太阳,头顶写着:“他们每天都牵手,只是以为没人看见。”
她愣住了,眼眶忽然发热。
“这是谁画的?”她问。
“我!”阿诺挺胸,“妈妈说,这是真的,你们其实每天都牵,就是装作看不见。”
莉亚低头笑了,笑得肩膀微微发抖。她从围裙口袋掏出一支笔,在纸船上添了一行小字:
>“今天,他又给我多煮了一个蛋。
>我知道他是装的。
>我也装作不知道。”
>
>“??莉亚”
然后她把纸船交给阿诺:“去吧,让它漂远一点。”
孩子们欢呼着跑出门,奔向神庙前的小池塘。纸船一只只被放入水中,点燃蜡烛,轻轻推出。火光摇曳,映在水面,像一片流动的星河。
莉亚站在门口望着,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。
小星悄悄递给她一条毯子。“你站久了会冷。”她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莉亚接过,却没有披上,而是轻轻盖在小星膝上,“但我乐意。”
两人并肩站着,看着那些纸船缓缓漂向池心。忽然,一道微光从雕像胸口射出,轻轻托起其中一只??正是写着那句话的那只,护着它不被雨水打湿,也不让风吹偏方向。
“他又在看了。”小星轻声说。
“嗯。”莉亚点头,“他一直都看着。”
***
几天后,小镇迎来一年一度的“平凡日”。
这不是节日,也不是纪念日,而是白苔镇独有的习俗??每年这一天,全镇人不做大事,只做小事:修一把坏掉的椅子,给邻居送一碗汤,陪老人晒太阳,或者写一封信,不寄出,只念给自己听。
面馆照常开门。
但今天,黑板上的“今日心情推荐”变了:
>“特别提示:今日不宜告别,宜重逢。
>推荐菜品:双蛋面(限量十份)
>备注:由‘守门者’亲自下厨,售完即止。”
消息传开,全镇人都来了。
艾莉安拄着拐杖第一个到,身后跟着弗伦和克莱拉,三人坐在一起,像年轻时那样挤一张桌子。小莫带来了自家酿的梅子酒,悄悄摆在柜台下,说是要“配合重要时刻饮用”。
七点整,灶火自行燃起。